还有,锦屏所说的那句“皇上从来没有宠幸过皇后”,又是怎么回事?!
思虑良久,太后向修嬷嬷慨叹道:“本宫……是不是老了?!眼睛都成瞎的了!你……也跟本宫一样糊涂了吗?”
修嬷嬷走到太后座椅后面,一边轻轻地帮她揉着肩膀,一边说:“除了陛下,没有人比太后更清楚明白了。只不过,当局者迷,偶尔有云遮月的时候也是正常。”
“唉,本宫真的觉得,看不清了。”太后摇摇头,“你怎么看皇后这个人呢?”
修嬷嬷回答道:“连太后都看不清楚,老奴就更是雾里看花了。既然这么昏聩,哪里敢妄议皇后娘娘啊?”
太后心里思忖道:“此事的真相,那个史嬷嬷一定知晓。本宫一定要查出个子丑寅卯,看透迷雾后面究竟是什么。只是事情尚未知悉清楚,还是该谨慎从事,以免让皇后多心。”
于是太后跟修嬷嬷合计了一下,寻了个由头将史嬷嬷唤到益华殿。
修嬷嬷就向她问起了锦屏一事。
史嬷嬷含混其词,说东言西,妄图敷衍过去。
太后脸色沉了下来,质问道:“你在园子里告诫别人‘祸从口出’,还警告说‘皇后上次有喜这件事’只字不能提,这是皇后的忌讳!怎么才过了几天,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?”
修嬷嬷喝斥道:“你实在不知内情的话,一会儿就让人送你去阴曹,亲自问问锦屏!还不快说?!”
史嬷嬷听到这些话,知道隐瞒不住了。她赶紧跪地磕头,求太后保得她一条性命,她愿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悉数禀报太后。
她利剑一样的目光投到史嬷嬷脸上:“奴才,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?!你须知本宫治家素来严格,绝不会饶过你的!”
史嬷嬷慌忙求告道:“皇后娘娘,老奴昨晚一时手痒,跟几个婆子赌钱,原想少玩儿几把就结束的,哪知手气太差,输了太多钱。老奴想翻本儿,就多赌了会儿,谁知……”
她央求地瞅了眼修嬷嬷,垂下了头。
“多赌了会儿?!”
修嬷嬷厉声训斥道,“你倒会避重就轻!昨夜內侍巡夜,是在丑时将你们几个抓了现行!宫中禁止赌钱,你还是管事的嬷嬷,怎可带头知法犯法?!”
太后往玉弦脸上瞥一眼,不满地说:“本宫将后宫的事交给你管理,你也算是伶俐的,也年青有精力,怎么连身边的人都管不住?!若不是这个史嬷嬷是你从娘家带来,本宫一定将她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去!”
段玉弦听见是为了这事,悬着的心放下了。她将史嬷嬷痛斥几句,又向太后告罪,保证以后一定严格管束下人。
敷衍了一番后,段玉弦就向太后告辞,带史嬷嬷离开了。
回去后,段玉弦自然深问一番,并没发现史嬷嬷有什么破绽。可她依旧警告说:“你的家人都在天阑。如果你敢说了不合适的话,做了不该做的事,你应该知道本宫的手段。”
史嬷嬷赶紧跪倒在地,指天问地地赌咒发誓,这事才算过去。
益华殿那边,太后一脸愁苦,唉声叹气。
修嬷嬷清楚:太后隐忍不发,也是考虑到皇后娘家的背景对秦夜的作用。
太后还向她交待:此事不可让皇帝知道。
修嬷嬷认可地点头,表示理解太后的用心。
皇帝原本就百般冷落皇后,若是知道皇后曾这样陷害他的心上人,他一定不会饶过皇后的。
现在,还不能让他们二人闹僵。
修嬷嬷又听太后慨叹道:“那天小若桃在马车上跟本宫说:段玉弦是个心术不正善使机关的人,曾经多次陷害她。本宫还不信,以为她们二人只是争风吃醋,言语难免偏激。谁知竟然真是这样。本宫一直自诩还不算糊涂,哪知竟这样有眼无珠。现在想想,还真是冤屈小若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