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3节(1 / 2)

自古升米恩斗米仇的,这可和统兵不一样。统兵是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,勇夫付出了值价的代价,养女人,又不能当奴婢使,她也不好女色,有什么用。

她们是很命苦,但是这是时代的错、社会的错、她们父母的错、郭延锦的错、李氏的错,跟她没有半文钱的关系。

赵清漪想清楚这些事,一夜好眠,翌日起来,晨练、洗漱、早膳诸事不提。

早膳后,她便又换了男装,先打发了铃兰、冷香、凝香去她在外买的小院去收拾干净,她要去小住。另一边又叫了小太监去通知张无忌、李寻欢、王挽春三个娃,师父要带他们出东宫去。

她打抱好了简单的行礼,她的贵重钱财都在空间收着,负了行礼包,正要出门,刘德忠就带了十几个管事太监和嬷嬷过来拜见。

刘德忠还让人带着账册,一身男装的赵清漪背着包,手中拿着红色金丝镂花镶宝石的唐剑出门来。

“奴才给良媛主子请安!”

面前跪倒一大片,赵清漪说:“起来。”

刘德忠再忍不住了,问道:“良媛主子,你这是干什么?”

赵清漪说:“东宫不是节俭改革变法嘛,我决定支持太子殿下的变法,我这院子封了,本就是东宫的奴才就调别处去,我自己带的人我自己养。”

刘德忠目瞪口呆,跪了下来,说:“良媛主子,你不要吓奴才呀!太子殿下会打死奴才的。”

赵清漪说:“我走我的,关你什么事儿?”

刘德忠也顾不得僭越,说:“良媛主子,恕奴才无礼,殿下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尖儿上的,奴才跟了殿下十几年了,从来就没有见他这样。您纵使有什么不顺心的,也可以好好说,犯不着就要走呀!这事若是闹到皇上那去,殿下也难给良媛主子兜住呀!”

赵清漪说:“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,那也是我自己给闹出来的,我顶我自己的事,我心甘情愿也不冤枉。最多要头一颗,要命一条,又能如何?”

刘德忠说:“良媛主子就不为娘家考虑一下吗?”

赵清漪说:“各人有各人的缘法,我可管不了那么多。”

赵清漪看到三个徒弟过来了,此时王挽春的情绪也安稳下来,又见男装打扮,风流倜傥、俊美无双的少年“赵季青”,王挽春的少女心又一阵酸楚。

“徒弟给师父请安!”

三个徒弟朝她揖手,赵清漪点了点头,说:“你们跟我走。”

说着,她一马当先走出自己的院子,没有太监嬷嬷敢拦她,三只徒弟跟在她后头。

刘德忠忙让人去禀报郭延锦和侍卫统领周桢,所以赵清漪带着徒弟们走在通往侧门的甬道上时,一群的侍卫围了过来。

不少是和她熟悉的人,赵清漪冷目一扫,他们也自知不敌,她继续往前走去,终于一个侍卫上前说:“赵主子,您便是有什么事,跟殿下说一声再出门,属下们也不是要拦你。”

赵清漪说:“刘德忠会转告的,我没有什么事,就是不想在院里住着。”

侍卫们很为难,身为太子良媛不在院子里住着要去哪里呢?

刘良娣、冯承微、张奉仪等妃妾正要去赵清漪院子串门,顺便问问关于东宫削减俸例的事,正在这条甬道遇上,不禁惊呆了。

刘良娣道:“你们大胆,你们敢对赵良媛无礼?!”

众侍卫、太监都半跪于地上,口称不敢。

赵清漪也看看刘良娣她们,道:“你们来送我,我心领了。削减份例的事儿,还是自己想办法,我也没有法子。殿下变法之心已定,我也支持殿下变法,我出去住,开销全是自己担着,不用东宫内务出一分一毫,该能俭省下不少银子。你们就自己保重。”

郭延锦今日没有早朝,只有午朝,得报后匆匆赶来,他原来还等着刘德忠来回报赵良媛接手了东宫管家权的“好消息”的,没有想到有小太监来报时,他微笑迎接的是她要“抛夫离去”的噩耗。

他飞快赶过来,见到的就是这样大小太监、丫鬟嬷嬷、高低妃妾、东宫侍卫聚集的场面,只那男装少年郎持剑抱胸,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微笑。

因为这种漫不经心,更显得他无与伦比的贵气和风流倜傥,难怪少女王挽春不知她是女子,便把她放在心里,知道她是女子才这么失态。

郭延锦说的话不会假,如果相遇的方式不同,他是皇家储君,可以让理智告诉自己不要爱上她。可是因为她是赵良媛,他便一直安慰自己她是属于他的,就像是沾了毒品后没有极早发现断了戒了,等发现这件事困难之极时已经迟了。

郭延锦走到赵清漪面前,说:“婉妍,你这是干什么,有话好好说嘛!”

赵清漪说:“你这里我住得不舒坦,我自己住去。”

郭延锦说:“是谁没侍候好你?刘德忠,是不是你?!”

刘德忠跪在郭延锦跟前,说:“奴才冤枉,奴才哪敢呀?”

赵清漪说:“不关别的人事,是我自己住的不舒坦,庭深深的,上街忒不方便。”

郭延锦想了想,说:“这东宫也不是孤建的,等孤有钱了,孤给你建一个方便的院子。”

赵清漪说:“不必等了,我自己去买个就行了,你有事儿,派人来说一声就是。”

郭延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也顾不得平常时候,皇太子的体面了,又冲在场的妃妾、侍卫、太监、嬷嬷们喝道:“都退下!马上退下!不然就打五十大板!”

众人反应过来,人仰马翻,作鸟兽散,连着三个小徒弟也先下去了,赵清漪再不爽也要顾及他一点储君的颜面威仪。

郭延锦说:“婉妍,你不要骗我了,你轻功好,这离坊间也不远,你要出去不会这么不方便的。你是哪里不满意?”

赵清漪说:“你这儿住着麻烦,你都让人抱账册过来了,我不想沾这事,烦得紧。”

郭延锦委屈,嚅嚅一时没有开口,说:“婉妍,你不是来辅佐孤的吗?孤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
赵清漪说:“我是要辅佐你呀,但是照顾小老婆是你自己的责任,推给我干嘛?我眼不见为净。”

郭延锦说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
赵清漪说:“我又没有睡过她们,你不要指望我负责她们的人生。你真没有钱养,担不起了,谁给你的,你自己送回去,但不能送给我!我是谁呀,我风流不羁,潇洒倜傥,喜欢我的黄花大闺男一打一打的,我还接手你不要妾干什么?我钱多还是闲的?”

郭延锦愣了半晌,这位满腹诡计、深通帝王心术、颜好戏好的储君居然在家事和爱情上被ko倒打滚。

赵清漪看着发愣的俊美男人,拍了拍他的肩,又抱胸看着天空慵懒一笑,说:“自古升米恩、斗米仇,江湖救急不救穷,烂事管不过来的。无亲无故的、不能为我所用、给我带来足够利益的人,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当菩萨呢?我有能力赚钱养人,我也给自己养面首,凭什么给你养小妾,天真!自己约的炮自己打完,看开点。走了,不用送。有朝堂上的差事要商量,派人传信给我。”

赵清漪持剑往门的方向走去,出了甬道,郭延锦看着她风流潇洒的背影,内牛成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