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应该是饥肠辘辘所致。
但他却没觉得饿,什么也不想吃。
他放下女童摘来的那束野花,几乎是扶着墙,走到床边,咕咚一声,倒了下去。
他仰在床上,片刻后,睁开眼睛,转过脸,看向昨夜她刚刚睡过的那位置。
她真的什么也没留下给他,走得干干净净。
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留。
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,眼前却仿佛不断浮现出和她有关的一幕一幕。
那夜仇池驿馆,一向骄傲如她,竟在自己身下哀告恳求。
又掠过了昨日,她最后交代自己那一件一件事情时,平静无波的面容。
他的心口,忽然一阵翻绞。
仿佛被什么紧紧捏住,突然有些透不过气。
这一次,他有一种感觉。或许他真的要失去她了。
彻底。
上一回,她走了,阿菊突然回来。一场唾骂,他去追上了她。
这一回,她又走了。他的心底里,是否也曾暗暗地希望,阿菊能再回来,唾他一脸?
连他自己亦觉荒唐。
他似是死了过去,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之时,耳畔,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。
有人来了,正朝这里走来。
他的心跳蓦然加速。
浑身血液,瞬间涌入心脏。
他瞬间活了过来,睁开眼睛,从床上一跃而下,疾步奔向门口,一把打开了门。
却僵住了。
来的是蒋弢。
蒋弢带着军医,正匆匆行来,突然见门被打开,他出现在门内,也是吓了一跳,随即呼出一口气,道:“我听说今日你在校场吃了一棍,棍子都断飞了出去。我怕你伤到,带人来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