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也曾有过这样一种情绪。
她若有所思了一下,想到了一些过去听说的事,不由得轻轻问了一句:
“小姑姑……你……你该不会就是当年被烧死的钟缇吧……”
佟漾的身子,一刹那间僵硬。
她想,她是猜对了!
这时,宁敏的包包里传来了来电声,有点傻眼的她,又巡视了姑姑一眼,这才从包包里抓出手机,一看,是郝军的来电。
“你有空吗?”
郝军问,语气显得有点急躁。
宁敏的心,急跳了几下:“启航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霍少昨儿个吹了一夜的海风,今天高烧不退,却把自己锁在了房里。我劝了他好几次,他都不肯去医院。宁小姐,我想请你过来劝劝他……他从来最听你的话……以前,他是工作狂,也只有你可让他遵守作息表……”
郝军殷殷的说着,意思很明显。
宁敏给予的是一阵沉默,好一会儿才说道:
“抱歉,我帮不了你!”
她断然拒绝,狠着心。
必须狠心。
这是对他对自己也是对谨之最好的交代。
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去关心他。
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该关心的对象。
逾越了本份,会让他以为还有希望。然后,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不清。
那不是她想看到的。
那边,郝军怒了:“你怎么可能这么的无情无义……连做人最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了吗?别忘了,他是你女儿的父亲。是你以前曾爱过的男人。你就这么的喜新厌旧。这么的……”
她不再听到任何呵斥,手指一划,挂了。
“霍启航怎么了?”
佟漾皱眉问,看到自己的侄媳妇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。
可以想象,她肯定很爱那个男人……
就像她当年一样,哪怕他已经结婚,在确诊自己怀上之后,还是舍不得把孩子打掉,而是选择向霍长乐求助,离开了东艾,远去国外,只为了把自己藏起来,将孩子生下。
这个丫头和她的境遇是何等的相似。
这令她忍不住心生同情,同时,又冒出了一层层焦虑起来。
“发高烧,不肯看病。小孩子似的。”
宁敏隐约叹了一声。
“哎,丫头,记住了,你现在是谨之的媳妇,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同情心泛滥,再来个死灰复燃。你得坚定不移的好好的爱我们的谨之。”
佟漾严正提醒。
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别忘了是霍长安害死了霍长乐,更是霍长安害得小漾这样一个天才少女就此长眠不醒的。你是长乐和小漾的媳妇,你不能再对霍启航有半分依恋之情。我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:以前的事,都可以不作数,但以后,你得一心一意。任何风浪,都得经受得起。”
宁敏的眼皮,不知为何就急跳了一下!
唉,这里头的恩恩怨怨,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。
傍晚的时候,佟庭烽接到了霍长安的电话。
“有空吗?”
“不知霍部长有何指教?”
“见面再说!”
“我们之间好像并没有共同的话题。”
佟庭烽很冷淡。
“怎么会没有?比如,我们可以谈谈有关你父亲霍长乐的事……比如,我们再提一提你的母亲佟漾的事……谨之,不管你如何否认,我都是你的大伯……”
这一句道破令佟庭烽面色一紧,脸色顿时沉了又沉,好一会儿才寡然一笑:
“霍部长,您好像忘了,佟漾生产时,难产,孩子勉勉强强生下,还在保温箱里抢救,就因为你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,导致他死的悲惨。如今,这世上哪还有佟漾的儿子?”
霍长安跟着淡笑了一个:“以前,我也以为长乐的儿子死了,很多年以后,我才发现,死的那个,根本就不是。佟家将他很好的保护了下来,就是你,佟庭烽……你本姓霍……你是霍家的子孙……”
佟庭烽,没有听完,而挂下了电话。
宁敏走了过来,睇了一眼脸色显得有点异样的他:“谁的电话?”
佟庭烽把手机塞进了口袋,牵住了那只温暖的手,落下一吻,然后,从背后抱住她,而往病房内瞄了瞄:晚晚和佟麒正在说话,看上去两人之间相处的相当融洽。
他忽然想到了什么,说:
“明天,让佟麒和晚晚配一配型……不管配不配得上,总归多一个希望。”
他牵着她往外去,和凌珠打着招呼说想和她出去走走。
宁敏看到他眼底藏着心事,什么也没说,配合着。
两个人下了住院部,手牵手走在夕阳底下。
“我母亲是佟漾,你是知道的。但父亲是谁,我好像没有明确的告诉过你。”
中心医院有个花园,花园里有一座十来米高的假山,假山上有凉亭,面对面站在凉亭里,佟庭烽沉吟的罢,提及了这件事,然后,很明确的告知说:
“霍家三少霍长乐,是我父亲!”
听得他亲口承认,宁敏的心,还是收紧了一下。
提及这事,对于他来说,应该是一件痛苦的事。
他愿意跟她说,意味着他是想让她完完全全的融入他的生活,包括那些悲惨的往事。她都该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