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德帝见他不愿意,又想赐他妾室,也都叫他大咧咧给拒了回去。他一个泥腿子,哪儿能纳妾,万一将来娶妻呢?那不是对不起媳妇儿?
程樊死活都不肯,话还不会好好说,他这两年挨的打,十次有五六次是为了这事儿。
程樊本以为自己说不准得三四十才能娶着媳妇,没想到刚才那惊鸿一瞥,马车里竟坐着个雪肌乌发,明艳无双的娇人儿。
她就像是仙子一般,眸中还带着鲜活如水的活泼和好奇,不见一丝矫揉造作,叫他呆呆看着,脑中一片空白,这才说出那般冒犯的话来。
他这会子是又懊恼又心痒,一时想着刚才仙女儿说别客气时那娇软模样,一时又想起刚才老娘的促狭,他眼眸微动,就他对自家老娘的了解来看,她肯定稀罕那仙女儿,若是这样……说不定他很快就要娶亲了呢?
以往从没有多少吸引力的媳妇孩子热炕头,这会子再想起来,叫程樊心里滚烫滚烫的,直直烫到脸上,烫到身上,烫到腚……
“嘶——”程樊太激动,一不小心坐直了,碰到屁股上被板子打出的红棱子,忍不住轻嘶出声。
可他那端俊的脸上却带出了几分泛着傻气的笑,一点都不像个在战场上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。
程樊回去怎么打听且不说,关锦溪的马车进了城门后,就跟镇远将军府的马车分开,很快回到了府里。
到荀安堂的时候,二夫人佟氏和三夫人索氏都在,倒是没看见房氏。
“给祖母请安,孙女今日将九十九转的金佛陀都拜过,并将佛经和绣经都供奉在了佛前,定能保佑祖母长命百岁。”关锦溪苍白着小脸儿艰难跪在地上,给关老夫人磕头。
关老夫人闻言脸上有些惊讶,她知道关锦溪是去给她供奉经文,可不知道她竟然会拜那金佛陀。
要知道但凡是去拜九十九转的,那都是图今生来世的大功德,古人传闻若非心诚,九十九转定会莫名其妙断在某一转继续不下去。
庆宁寺之所以闻名于京城,也是因为那金佛陀,并且大乾也确有许多人拜过,能拜全的屈指可数。
听关锦溪如此说,再看她连起身都艰难的样子,关老夫人难得和颜悦色了些。
虽然这个孙女不中用,好歹心意是诚的,就这么养着,到时候选个差不多的人家给点嫁妆,也不是不能成,好歹她惦记着家里人,不像那个关锦玉……
关老夫人露出个笑:“锦溪有心了,早些回去歇着吧,这几天天冷,就先不必过来给我请安了,休息几日再过来便是。”
关锦溪乖巧点头:“多谢祖母疼惜,过几天锦溪再来叨扰祖母。”
等她出了门,佟氏才在心里冷哼,眼中闪过阴郁,这丫头既然拜全了金佛陀,过几日定是会传遍京城,好歹有个孝顺的名声,原先想忽悠房氏替她选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倒是不大合适了。
她心里憋气,这狐媚子倒是真对自己下得了狠手,也是运气好。她好不容易才选出来的人,眼看着房氏动了心,如今这么一来,房氏肯定就不敢了,即便不要脸也是得有限度的。
索氏见状唇角露出几分讥讽,佟氏眼皮子浅的也就只能盯着个不重要的庶女为难,正经事儿一点都帮不上忙。
“额娘,锦玉那丫头可跟蒙国公府定了大婚的日子?按理说我们这长辈的,也是得给些体面的添妆,怎么也要以大嫂为榜样才是。”索氏轻柔对着关老夫人道。
关老夫人本来心情还算不错,听索氏这么一说,想起房氏前些日子从公中取走的大笔银子,再想起关锦玉这些天的滑不溜手,她脸色又难看起来。
“哼,裕丰商行在天津码头有那么多商船,想要什么没有?老太太我到现在还没见过她一文钱的孝敬,还想要添妆?我倒是要问问她,连个庶出的都不如,孝心都叫狗吃了吗?”
索氏语气更轻柔了些:“额娘别生气,锦玉过去那些年混沌着,说不定是不懂。不若叫大哥好好教教她,她如今大了,总能明白些道理的。”
说完她顿了下,才继续道:“按理说这话媳妇不该讲,可听说裕丰商行摊子铺的大,还叫罗氏插了一脚,外头人哪有家里人用着放心呢,她年纪还小,可别叫人坑了才好。”
关老夫人点头:“很是这么个理儿,等云庭回来,我就跟他说,叫家里人替她掌管商行也是应该的,一个待嫁的格格总出去抛头露面,没得叫人笑话。”
见话说得差不多,索氏便不再继续,跟佟氏小心逢迎着嫡母半天,携手出了荀安堂。
索氏自诩聪明,没事儿轻易不肯跟佟氏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妯娌多说话,只不冷不热寒暄两句,就自带着婢女回了西府。
佟氏见索氏走远,冷笑一声,带着人扭头去了碧箬居,正巧关锦玉也才刚从外头回来,正慵懒躺在软榻上看书。
“锦玉啊,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看书,我刚从老太太那头回来,老太太正算计着你的商行呢。”佟氏进门便开门见山道,那语气像极了慈爱的长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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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樊:我终于跟媳妇说上话了,欧耶!心动加鸡动~
锦溪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