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皇后问起这事,承恩侯夫人面露迷茫,一脸懊恼道:“哎,老糊涂了,都想不起这锦囊怎么到的手上。”
皇后是病了,脑子又没成一团浆糊,相反还比以往更清醒些,便另起话题,迅速将此事揭过,锦囊的秘密她过会再研究。
母女俩难得有机会独处,自有说不完的话,聊不完的天,承恩侯夫人关心皇后病体并问起宫中形势,皇后同样需要掌握承恩侯府最新动态,可惜,时间有限,两人聊得太过投入,不知不觉中,已到了出宫时辰,承恩侯夫人只得告退。
承恩侯夫人一走,皇后再撑不住,强打起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散了,郁嬷嬷和霜兰两人协力,才将皇后移回东暖阁东间。
“都下去吧,无大事别通报。”皇后卸去妆容衣饰,闭眼休息。
等人一撤,皇后打开锦囊,拿出平安符仔细翻看。大部分跟上回送的没什么不同,只有其中几张给她的感官似有所不同。
皇后沉吟半晌,最终摘下颈间挂着的平安符,换上给她特殊感觉的其中一张。戴上的一瞬间,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更甚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皇后觉得颈间有暖意流淌,长久被病体折磨,难以酣眠的她居然有了睡意。
皇后眼底异彩连连,双手紧紧攥住锦囊,趁着睡意还不算浓之时,郑重将其收好。
当晚,三皇子颈上也换了一道平安符,众人浑然不知,就连近身伺候的宫人也只以为三殿下戴的是几个月前逍王殿下所送。
经过几天尝试,皇后已经认识到平安符的好处,最近她在烦恼是否有必要送一个给建元帝,还不等她下决定,纪世烨通过正常渠道送进宫的第二批平安符姗姗来迟。
皇后当即有了决断,看在建元帝对他们母子三个还算照顾的份上,就便宜他一回,下次还给不给,就看他的态度。
纪世烨送进宫的平安符都是以从白云寺求来的名义送出,有白云寺做挡箭牌,即便被人发现平安符有异,也不会疑心到他头上,皇后这才放下顾虑。
皇宫某个角落。
“那位命可真长,这一劫又被她逃过,到底何方神圣护着她?”
“能有这份本事的,恐怕是同道中人。”
“要不干脆来个狠的?用凡俗手段实在不好操作。”
“不可,要搁几年前,顺天命而为时动用术法反噬还算能承受,现在出了变数,那人到底在凡俗中身份尊贵,自有凤气护体,运用凡俗手段间接使命数回归正常倒也无妨,直接干涉,还动用术法,你想找死,我可不奉陪。”
“那就这么干看着?”
天地有变,本想在迎接下一纪元时占据天时地利,没想到明明命早该绝的人,却怎么也死不了,来人也是无奈,只得另寻他法。
“当然不,既然这边不好着手,那就从源头解决。”
“源头?谁?”
“逍王。”
“他?一个不满五周岁的孩子能做什么?”
“就凭他本不该出生,即便事情跟他无关,他也是其中一个变数。”
“这不好吧?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,搞不好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,多多少少有龙气护体,你刚还说不能动用术法对付那位,他这里自然也不能用,北漠可是逍王府天下,你觉得动用凡俗手段比对付那位容易?”
“不试试看怎么知道?”
“行,那就试试。”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,新纪元很快就到,原打算顺天行事,占一份功德,没想到事情如此不顺利,现在再想他法已经晚了,只能一条道走到底,看能不能将命数重新修正。
同一时间太玄宗清宁峰。
紫阳真人一阵心悸,于入定中突兀醒来,掐指一算,心道不好,当即召来亲传弟子玄真。
“为师先前就帮你卜算过,你跟这位异世来客有缘,现在时机到了,你且去帮他一把。”
“师傅……”要他帮忙没问题,玄真不敢苟同的是师尊的说辞。什么叫他跟异世来客有缘?先不说两人性别相同,光年龄就差着老远,他真不敢相信此人会是他可能性最高的道侣人选。
修道之人确实不像凡俗世界那么注重礼仪规矩,随性而为的修士多了去了,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讲究。
对修士而言,二十年年龄差的确不算什么,但那有个前提,小的那方怎么也得二十来岁,而现在的情形是,对方还是一个五岁孩子,这未免有些过了。
再说,修道修长生,逆天而为才是常态,一切按照卦象走,这又算什么事!
“玄真,借势而为才是上策,硬拗着来不利于修行,你的心境还是不够,此间事了便跟着为师闭关潜心修炼一阵。”
“是,师傅。”见紫阳真人语重心长教导,玄真认真受教,至于跟纪小道友有缘一事,他无视便是,将任务漂漂亮亮完成,等到新纪元到来,他的修为应该能大进。
“不要大意,记得多带些灵石。”紫阳真人想了下,觉得不保险,从储物袋中挑了几张上品紫霄雷符作为玄真保命手段。
放以往,这几张符还不放在紫阳真人眼中,现在灵气归于虚无,所有修炼资源是用一点少一点,作为基石的灵石更是各宗门战略资源,不管是擅长炼器炼丹还是制符的宗派,都召回散落在各处门人,没有渊源,别想买到这些。
缘由很简单,若非攸关性命,修士不愿用灵石交易,而其他资源又不是必须,只要脑子还保有一丝清明,便没有哪个宗门愿意花费灵力炼器炼丹,结果只换回来灵植妖兽等现今已无多大用的物资,不谨守山门,难道等着一众修士来抢不成?
“徒儿谨记师傅教诲。”玄真告退,拿着紫阳真人批条,领取此行所需灵石和一应消耗品,再带上自己所有,祭出飞剑电射而出。
第11章
淮阳侯府,同时也是新一任承恩侯府,松鹤院正堂,此刻气氛有些凝固。
侯府太夫人钟氏听完大儿媳妇承恩侯夫人汇报,蓦然变色,怒气上涌,多年养尊处优当老封君的涵养都差点维持不住,定了定神,才道:“散了,大夫人留下。”
“母亲……”其他人都应声而起,只有五夫人不同,她仗着是太夫人最小的嫡亲儿媳妇,又是太夫人侄女,想要留下,这次却撞了铁板。
“慧珍,下次吧。”钟太夫人轻拍五夫人钟惠珍搭在她肩上的手,示意她下去。
见事情没有商量余地,五夫人没辙,只得笑嘻嘻退出正堂。她在淮阳侯府日子能过得如此舒坦,离不开太夫人,自然不能得罪,眼下太夫人明确让她离开,她要再没有眼色强留,那她也不可能在侯府混得如鱼得水,就连大嫂侯府当家夫人轻易都不会给她脸子瞧。
越是这样,五夫人心里越是好奇,打定主意等五老爷回府后好生探问一番。